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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伎”非彼“妓”请不要对这个女儿国有所误解
发布时间:2024-08-06点击数:

  小千代的透明的灰眼闪烁着,她跑过朱红的鸟居长廊,在神明面前许愿要成为最红艺伎,接近她心中那个佛陀般的男子。

  或许令人惊讶,艺伎最初由男人担任,而女性从业之后远比男性受欢迎,所以艺伎馆渐渐变成了女人的世界。

  卖艺不卖身的艺伎不是游女和花魁,总有人混淆二者。自从幕府划归了风俗区,不与吉原花魁竞相卖春就成了艺伎严守的行规。

  艺伎不能在晚上离开祗园宿在别处,结婚必须退隐,除非成为长期资助人“旦那”的情人。

  那种将艺伎馆说成是妓院的想法如此可笑。男人几乎完全禁止进入这个女儿国,只有获得特别允许之后他们才能进去。

  在江户时代,社会对艺伎与游女和花魁的规定截然不同,他们的形象也因此差异极大:

  花魁和游女的和服一般华丽逼人,色彩浓烈,一身光彩能第一时间捉住客人的眼球。和服腰带结系在身体前方,方便自行随时拆卸,不需劳烦更衣师。

  艺伎的和服较素雅,系带结在身体后方。她们长时间跪在榻榻米上,这能充当一个“靠背”,减少腰部压力。

  清晨,艺伎在支架枕头上起床,为什么呢?她们难度极高的发髻由梳发师费心梳成,只有睡在支架上方能维持发型不乱。

  为了保持发型,睡支架还不够。艺伎因此一星期不能洗头,还要忍受长期大力拉扯头皮导致的脱发。

  见习舞伎在头一次做发型之后,会很是喜欢一阵子,直到发现自己必须学习一种新睡觉方式。

  一位见习舞伎,至少要经过五年以上的艰苦修习才能出师为艺伎。在这期间,她们要拜五六个不同流派的日本传统艺术大师潜心习艺,以通习舞蹈、声乐和乐器。

  三味线是每个艺伎必须精通的,如果一个客人能做什么让以包容为教条的艺伎不悦,就是霸着她的三味线弹个没完。

  而在多人表演时,只有三味线未免单调,所以艺伎还需擅长三种不同的鼓和各种管乐,方能发挥自如,学成的艺伎是行走的传统艺术载体。

  经过一早上的辛苦训练,艺伎们在中午迎来最重要一餐,晚宴需要表演,是不能吃饱的。这时候,艺伎们会得知晚上客人的信息,好提前做功课、选择表演的节目。

  我们要尽可能了解客人,经常会花一下午时间准备。若客人是政治家,那就要了解他的政见;若客人是演员,那就熟读杂志上关于这位演员的文章;若是一位歌唱家,那就一定听他的录音。

  除了客人喜好,艺伎准备节目时还需考虑季节,不能哪支舞好看就一直跳。每个节气对应舞蹈不同,若弄错时节,在夏日作咏松雪之舞会被人笑掉大牙。

  艺伎下午开始梳妆穿戴,在用蜡烛照明的时代,白面看上去更显皮肤细腻、五官精致。但当时化妆品含的铅,将许多艺伎的皮肤侵蚀得蜡黄粗糙。

  她们在脖颈画出燕尾纹路,西方文化影响日本之前,女性的脖颈才是诱惑之源,自是需细心突出,让人浮想蹁跹又不显刻意。

  然后,她们郑重地佩戴上各种精致发饰。在专职更衣师的帮助下穿上昂贵和服,再系上有房间那么长的沉重腰带。

  和服是艺伎的战袍,是最大的花销来源,也是出师的象征。见习舞伎到正式艺伎需要从红领变成白领,腰带也从大垂带换成鼓状。

  和服是我们专业的装束,是极为神圣的存在。那些由上等面料和最昂贵的纺织原料制成的和服,蕴涵无限美丽。和服是艺术品,艺伎通过它创造艺术。

  艺伎的和服纹样和颜色同季节有关,比如春日夜樱和秋日红叶。艺伎们穿戴好了就该出发了,而穿着和服走出美感并不容易。

  我刚接触和服的时候曾按之前的习惯大步走,结果十分别扭。年长的艺伎就让我停下来,告诉我要碎步而行,让和服下摆予人细浪过沙堤的感觉,我试了几次她才点头让我继续走。

  要讨人欢心,光提前准备是不够的,艺伎为此多年修炼语言艺术,知晓何时开口、何时沉默。一方面,她们学识渊博,在生意酒桌上无论谈到什么话题都游刃有余,敏锐地在冷场之前妙语连珠活跃气氛。

  另一方面,缄默被视为艺伎最珍贵的品质,她们尽力营造优雅聚会氛围,在客人们相谈甚欢时静退一旁不多言语,不论听见什么都三缄其口。这沉默,让江户晚期的武士放心地聚集艺伎馆,讨论出推翻幕府的战术,历史也由此改写。

  食物端上,为了表演没吃饱的艺伎面对诱人美食,万万不能动。她们随时保持客人酒杯充盈,恰到好处的斟酒动作是辛苦训练的结果。而当客人让她们饮酒时,艺伎拒绝是非常失礼的,必须尽数饮下。

  我这样斟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我挽袖子挽得刚好让客人能看见我的手臂又不让人觉得我在有意显露。

  宴至正酣,少不了精彩表演助兴。这时前辈艺伎会选择让见习舞伎更能展现自己的曲目,而并非自己最擅长的,她们为何如此无私?

  原来舞伎成为艺伎前,都会与一位成功艺伎结为姐妹。姐姐不仅将人际关系和自己的经验智慧都毫无保留地传给妹妹,还会尽她一切所能助妹妹出道,这种关系对于艺伎而言像家人一般弥足珍重。

  我姐姐让我穿着她的和服跟着她到处转,就算没什么事要办,我们也打着漆伞去逛商店,她这样做是让每个人都注意到我,更期待我亮相。

  艺伎是优雅的化身,我们美国人相比之下粗俗不堪,甚至穿着鞋直接踩在坐垫上,但她们让我们觉得自己不会做错、也永不可能做错。

  随着新娱乐层出不穷,艺伎不再是高雅陪伴的唯一选项。一个困局摆在她们面前:一成不变,她们就慢慢化作历史中美丽的记忆,但如何适应时代,而不失传统精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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